二十二
半晌时分,家里的酒桌散了。
娘和姐在收拾碗筷。
爹坐在屋门口悠然地抽烟。
我悠然地回到了家,立在爹面前。
“咋说?”
“倒是你八爷想了个法儿:让你七爷出山。”
“七爷?”
“你不知道吧?你七爷他爹原来是咱瑶沟村的老郎中。你七爷自小就跟着他爹学医。你七爷这辈子在外闯荡就靠是半个野医混饭吃。听说前几个月你七爷还在乡下治好了几个哑病娃。队长说支书家哑媳妇不是天生的,是害过一场病,病好了喉咙就哑了。只要你七爷把支书家哑媳妇的病治好,支书和他媳妇不会不感激,不会不把红玲嫁到瑶沟村。”
我很想笑爹,很想笑队长三叔和八爷们。可他们是我的长辈,是瑶沟村的头头脑脑,瑶沟村的事情都靠着他们去主持,我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不敬。
“哑媳妇的病……能治好?”
“队长去问你七爷了。”
“治好了要支书和他媳妇同意,红玲不同意咋办?”
“哑媳妇是她嫂子,红玲总得有点良心吧。”
我笑了,终于轻轻淡淡地笑了一下。那笑的模样我看不见,但我知道我的嘴角挂满了一串一串对爹和队长三叔们的瞧不起,挂满了一串一串对他们的嘲弄。
一切都得靠我自己。我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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